这咳嗽声一直没有停歇，江原仿佛要把肺都给咳出来一样，他紧紧地用拳头抵在自己的嘴边，死命压制住自己的咳意，可是没多久，他双眼怒睁，又很快禁闭了起来，狠狠地抖着身体。
白破晓转头，正好看到了江原那突然灰败的脸色，面目青白。他连忙拍了拍江原的背部，皱了眉关切地问道：“怎么突然咳的这么厉害？”
江原没有听到白破晓的声音，他仍然努力在抵抗着咳嗽，整个人都快从座位上弹起来。
白破晓顺着他的背部，不断地轻拍，手已经放进了自己的口袋里，做好了叫救护车的准备。
但是下一分钟，江原像是从鬼门关走了一遭似的，终于是平静了下来。
“……咳……”江原捂住了自己的嘴，从喉咙中凝出一道浓痰，再熟练地从储物匣中取出了纸巾。
白破晓看着江原那行云流水的动作，眉头紧皱，问道：“没事吧？”
看着这情况，白破晓明白了几分，江原这幅神情，显然是对自己的剧烈咳嗽已经是习以为常。
“咳……没事。”江原摆了摆手，自嘲地笑了一下，“看来带多少法器在身上都没用，对不对？”
说着，他深吸了一口气，发动了轿车。
白破晓语塞，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江原的腰部，那里应该是他放着离魂盏的地方，白破晓听着江原这么一句话，只想叹气。
看来江原也知道，那个女鬼对他的影响还是很大的，甚至纠缠已久，江原也不傻，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每日愈下，和女鬼有关联。
“她出事多久了？”白破晓这么问着，却还是心惊胆战，他可说不准江原什么时候又犯起病来，这可是在路上，如果出了什么事儿，他都不敢想。
江原沉默了一会儿，终于还是坦白道：“我知道你很厉害，所以也不瞒你，她出事半年，但我知道她开始作妖的时候，是她出事半个月之后。”
白破晓点了点头，回想起那个女鬼的样子，不由得问道：“是不是她的阴气太重了，连你都能察觉到？”
正好是红灯，江原把车子缓缓停下，他把车窗开开，拿出一支烟，点了起来。
“本来我不以为意，但是家里的事情实在是越来越奇怪，我女儿说，夜里能看到白色塑料袋在阳台上飘。”江原说着，叹了一口气，“可是一次也就罢了，怎么可能次次都这样？”
白破晓沉默了下来。
大概是因为女鬼的怨气实在是太重，或者是更加思念江月，只能不断地在生者家里，试图引起家里人的注意。
“直到后来，我女儿说，每次洗澡的时候，排水孔旁边会出现一些脏东西，一开始是什么灰白色粉末，到后来，就变成了血。”江原的声音很是平静，似乎把一切都看淡了，“我们都不知道，究竟是哪里来的血。”
白破晓皱了眉，按理来说，女鬼再怎么思念家人，但是看到了江月在，她应该也像他所见到的这般安静才对，怎么可能去吓唬江月？
“江月肯定很害怕吧？”白破晓这么问着，却想象不出来江月害怕的模样来。
江月是个十足的非主流，恐怕看到这么个东西，还会很兴奋吧？
白破晓不由得汗颜。
“江月？不，不是。”江原挑起眉头，知道白破晓是误会了，“我说的是我的另一个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