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遥远的过去

谢楼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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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和他在一起(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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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我也很想表现得淡定,但是当天我就像打了鸡血一样,相当得意且厚颜无耻地仗着“恋人”的身份开始横行无忌。

吃饭堂而皇之地把筷子伸到他碗里,看书理所当然跟他挤在一个沙发上,看电视就极其自然地拉他过来把他的腿当肉垫,不分地点、不分时间,兴起了就拉住他一个熊抱。

只要程寒暮有一点反对的表示,我就立刻祭出“恋人特权”的大旗。

最后程寒暮终于忍受不了我喂他一颗草莓就凑过去吻掉他嘴唇上的草莓汁的恶心行径,皱着眉把我推开,满脸无奈:“黍离,别闹。”

我不为所动,端着放草莓的果盘继续笑眯眯:“这是恋人特权哦。”

叫人上来扯了一根网线之后,窝在程寒暮这里的我更加乐不思蜀,每天上网闲逛找人聊天,顺便再浏览点招聘信息。程寒暮则足不出户,上次在楼道里碰到过的便衣又来过两次,除了带来程寒暮需要的文件和东西之外,就是千叮咛万嘱开庭在即,让程寒暮一定要注意安全。

因为外卖的口味总达不到程寒暮的要求,我们俩的一日三餐就改由程寒暮口述指导,我来操作完成。几天下来,在程寒暮极其挑剔的标准之下,我的厨艺居然大涨,虽然做出的菜卖相还是不好,但总算味道不错了。

散漫地过了几天之后,意外地接到一个电话,通知我去面试。接电话时我还懵懵懂懂,只知道说:“好,可以,什么时间?地点是哪里?”放了电话我才想起来好像是我这几天看招聘信息的时候随手丢了几份简历出去。本来简历做得比较粗糙,没抱希望的,没想到还真有面试机会。

程寒暮就在一边,看到我脸上的表情,抬起头问:“什么样的公司?”

“风京传媒,”说着我抬头想想,“现在应该是这个地区最大的传媒公司?”

程寒暮微挑起唇:“加油。”

我轻咳一声:“只是面试,录用机会也不是很大。”

微微笑了笑,程寒暮继续去看他的报纸。

我突然想起什么:“你别动用你的关系!我要靠自己的能力进去!”

“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无论什么地方都有关系?”他忍不住笑出来,“何况我现在跟外界的关系几乎全断了。”

想想也是,我也是杯弓蛇影,刚才一瞬间居然怀疑这个面试机会是因为程寒暮才会有的。不过第一个面试电话就是风京传媒这样的大公司,得意之余我也是有点不敢置信。

“既然要你去面试,就是对你的简历比较感兴趣。”勾起唇角看着我说,程寒暮安慰一样笑笑,“放松点,没关系的。”

“那是,像我这么优秀的人,一定能把他们全惊艳了。”马上开始扬扬自得,我甩甩头发,摆出一个常文心见了绝对会大呼恶心的自恋姿势。

说是说得轻松,第二天去面试前我还是破例起了个大早,熨衣服挑包包,还对着镜子化了个淡妆。忙来忙去,一眼瞥到被我吵起来坐在一旁一脸好笑的程寒暮,想到整天习惯带着手机看时间,我还真没买过一块手表,跑过去撸了他的手表就往手上套:“借我戴一天,回来还你!”

被我按住扒了东西,他满脸无奈:“出门路上要小心。”

我顺势低头在他唇角啃了一口:“知道了,你要在家好好等我哦!”

跳起来跑到镜子前确定了下浑身的装束是标准的职业女性装扮,我夹着包踩进门口的黑色皮鞋里,还不忘丢了个飞吻给程寒暮:“Sweetie, bye!(亲爱的,再见!)”

说完了不管程寒暮会不会被寒成冰棍,飞快关上门下楼。

风京那处在市中心颇具有标志性的大楼不大一会儿工夫就到,在一楼跟前台谈过来意,就被指示去三楼会议室接受面试。

出了电梯就发现门外一长排椅子上坐的全是衣着光鲜、等候面试的人。除了脸上还留着点青涩的毕业生之外,很多看起来已经是职场老人的男女也聚在这里,熙熙攘攘,颇为热闹。

暗暗咋舌现在应聘工作的竞争压力真是大得可怕。

看现场这样子,应该要挺久才轮得到我,我就拣了个角落里的凳子坐下,一边在心里对可能会出现的问题准备答案,一边打量身边来去的人。就在闪神的工夫,冷不丁听到会议室门口有个人在叫:“李黍离小姐,请进。”

“好的。”一个激灵,我连忙站起来,顶着周围突然聚集过来的目光走过去,冲那个人说,“谢谢。”

那人约莫三十岁,看上去像是个中层管理,笑了笑没说什么,等我进去之后把会议室的门带上。

跟所有的面试场所差不多,会议室的圆桌这边摆了一把椅子,那边一排面试官摆出一副三堂会审的架势。我清了下嗓子走过去,却在抬头的瞬间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舒桐一身浅色西服,就坐在左首第二个位置上。

我看过去的同时,他抬头扫了我一眼,脸上并没有表情。脚步微顿了一下,我过去在椅子上坐下。

作为新兴的传媒公司,风京的面试官年纪都不大,刚才给我开门的那个人转过去坐在舒桐左边,舒桐右边坐着的是时尚干练的女人事经理,再往右去的主位上是一个一脸和蔼的中年人,估计不是老总也是副总。我瞥了一眼舒桐身前的牌子:设计总监。

面试的程序不外乎就是一通闲聊之后开始问我一些业务和专业的问题,这过程中那个女人事经理话最多,问题也尖锐,单刀直入地问:“你说你毕业后独立开办侦探所,其实是毕业后就失业了吧?”

我笑了笑:“你可以认为我是离家出走的小囧孩,单飞了一段时间之后发现还是回家比较好。”

一句话说得现场的人都笑了起来,气氛随之变得活跃。那个女人事经理也一笑,没再追问。最后那个领我进来的人事副经理热情洋溢地给我介绍了一遍公司的规模、历史以及工作环境等等,我又问了两个以后的待遇问题,面试就结束了。

从我进来起,自始至终舒桐都没有开过口,只是偶尔微低了头看他面前那份我的简历。

我告别后转身的瞬间,看他低声对身边的女人事经理说了句什么,也站起身来。

出去之后穿过等待面试的人群,我走到这一层的茶水间前站着。因为是办公区和休息区分开的设计,这里还算安静,也没有什么人路过。

果然,等了片刻,舒桐就从后面追上来,看到我先笑了一笑:“黍离。”

有些尴尬地轻咳一声,我问他:“这段时间还好吗?”

他并不回答,而是看着我,微微笑了笑:“是不是很忙?我给你的短信都没有回。”

当然没回,那些短信有点暧昧,我怕程寒暮看到会多想,在第一时间就删除了。

咬咬牙一横心,我索性都说了:“我前段时间没出差,一直在本市。我这几天跟人同居了,那天你在饭店见到我,我正好收拾了东西要到他家里去。”

一阵沉默,舒桐再开口,听不出话里的情绪:“你把这些告诉我,是不是想让我识趣一点自己退出?”

这话刺得我几乎要跳起来,忙抬头看他,本能地想要否认,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否认,只好愣着。

“那天在饭店里遇到,我还以为你在介绍我时,会说‘这是我的朋友’。”笑笑开口,舒桐的脸色在走廊的灯光下显得有些苍白,“看来即使相处过一段时间,我还是不能作为你的朋友。”

“我承认我还没有完全放弃你,但是我真的想至少我们可以成为朋友。”静静说着,他看着我,“可是现在看来,我似乎已经对你的生活造成了困扰,才会让你对我如此戒备。”

“对不起,”我说,“不是你的问题,是我的……”

顿了一下,我才说:“这个人是我喜欢了很久的一个人,我从小时候就喜欢他,喜欢了很多年。”

还是第一次对别人形容程寒暮,我一时之间有些不知道该怎么措辞,想了想才接着说:“我原来以为再也不会见到他了,没想到他又出现在我面前了。”我尴尬地笑笑,“对不起,舒桐,他是我的梦想,当这个梦想变成现实的时候,我拒绝不了。”

“原来我竞争的对象是一个梦想。”轻轻笑着,他以手扶额,掩去了眼中的情绪,“真是没有想到,这样看起来,我的失败似乎也不是很冤枉。”

他说着放下手,从口袋中取出名片夹,递了一张名片过来,一笑:“以后假如你来公司,我们就是同事了。”

把名片接了过来,我也笑笑:“竞争这么激烈,我都觉得没希望了,不过我很期待。”

“那么再见了,”舒桐冲我笑了笑,“他们还在等我过去面试。”

“嗯,好,再见。”我连忙回答。

舒桐一笑,转身离开。

他的背影就要走远的时候,我冲动地开口:“下次我向别人介绍你的时候,一定会说,这是我朋友舒桐。”

回身冲我笑了笑,他点头:“谢谢你,黍离。”

走廊那头的人很多,他转过身去,背影迅速淹没在人群中,不见了踪迹。

再一次见面,我们之间这段若有若无的感觉,就会成为过去了吧?

轻吸了口气环抱住手臂,胸中泛上来的竟然是忽略不了的怅然。连我自己都否认不了,我是喜欢舒桐的,不然也不会有那样一而再再而三的悸动。他给我的感觉是真实的,只是时间和境遇,没能够使我爱上他。

回去的时候时间还早,程寒暮坐在沙发上翻看报纸,见我进门,抬头问:“这么快?面试怎么样?”

我不回答他,弯腰换鞋,低着头默不作声。

“黍离?”听不到我回答,他放下手中的报纸,又叫了我一声。

我仍旧不答,站起来看着他。侧光里他微蹙起眉心,墨色的深瞳里有一层担忧。

默默走到他身边,我俯身,用双手按住他的肩膀,单膝跪在沙发上。

对我的异常,他有些惊愕,却没想到别的,握住我的手腕:“黍离,怎么了,不顺利?”

依然是不说话,保持着跨坐在他身上的姿势,垂下头,吻不是落在他的唇或者脸颊上,而是他的耳垂上。

这里通常是人身体上最敏感的一片肌肤,一阵不可觉察的战栗在他身上穿过,他似乎终于明白过来,轻吸了口气,有些哭笑不得:“黍离,你这是突然干什么?”

抬起头看着他慢慢舔唇,我说:“程寒暮,我们做吧。”

像是被猛然噎住了的样子,他居然尴尬得连咳嗽了两声:“你说什么?”

“做恋人会做的事!”进门那一刻起我就打定了主意,没有一点迁就着他继续温温暾暾下去的意思,手伸入他蓝色家居服的衣襟内,一点点往下挪,“我是第一次,你要努力给我好一点的体验。”

“黍离!”他略微气急,忙抓住我乱动的手握在怀里,“怎么说来就来?”

这是什么话,我当然理直气壮地回瞪过去:“想要!”

见识我的抽风性格也不是一年两年,程寒暮先是啼笑皆非,而后又无奈:“乱什么乱……你又不知道。”

我还瞪着他,想了一想:“我要!”

他满脸错愕:“黍离……”

看看他,我第三次说:“我要!”

无语地看着我,他隔了半晌才开口:“起码到床上去吧……”

欢呼一声,我拉着他的手就往卧室里拽,心急地一路啃他的脖子。一段路走得磕磕绊绊,几次差点儿撞到家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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