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母后替朕看着,朕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皇帝的脸色缓和了不少,无奈的说道,“朕不是不肯重用自己的儿子,可是实在是不放心他们啊,在朕的眼皮子底下他们都能搅出这么多的是非来,一旦到了江南还不定要闹成什么样子呢,江南已经乱了三年,再也经不住任何的折腾了啊。”
“母后明白,母后都明白的,”太后娘娘心疼的看着皇帝疲惫的脸,劝道,“都是赫连家的血脉,也不怪他们有那样的心思。皇帝这一次让他们去太庙祈福,但愿他们能想明白了,不管怎么闹都不能乱了大局。”
皇帝无声的叹息了一声,喃喃的说道,“希望如此吧,希望他们之中会有一个可堪大用能撑起赫连朝将来的大局,朕从先皇手里接过了这个千钧重负,担了十几年了,朕累了,真的累了啊。”
“会如此的,他们会想明白的,”太后娘娘继续宽慰到,“母后在一旁这么瞧着,他们中也不都全是满脑子权势地位的,皇帝悉心教导一番,总有能成大器的。皇帝的身子骨要紧,赶紧好好的歇一歇,不要在为了这么事情忧心了,母后瞧着心疼啊,……”
在太后娘娘轻声慢语的絮絮叨叨之下,原本就强撑着的皇帝渐渐的放松了下来,慢慢的闭上了眼睛,须臾就想起了微微的鼾声。
太后娘娘这才掏出帕子来揩了揩眼角的泪水,带着微微的心疼蹑手蹑脚的退了出去。
养心殿彻底的安静了下来,皇帝贴身伺候的小内侍们原本就脚步轻,现在更是不敢弄出半点的动静。
德馨宫内却大闹了起来。
德贵妃急火攻心之下晕了过去被人给抬回了德馨宫正殿,足足一炷香的时辰她才悠悠的苏醒过来。
几乎一睁开眼,德贵妃就嚎啕大哭了起来。
“恪儿啊,本宫那可怜的恪儿,你就这么不明不白的受了这么大的冤屈啊,都怪那些狐媚子啊,你……”
德馨宫的掌宫赵嬷嬷微微的一皱眉,就冲着那些宫女内侍们摆了摆,把他们都打发了出去。
没有了闲杂人等,赵嬷嬷这才斟酌的劝道,“娘娘,现在事已至此,伤心也救不了二殿下,您的赶紧想个的别的法子啊。”
“别的法子?”
一脸泪的德贵妃‘嚯’的一下子抬起了头来,盯着赵嬷嬷问道,“事到如今圣旨的都下了,还有什么别的法子啊?”
“娘娘先别着急,”赵嬷嬷缓缓的说道,“请娘娘细想陛下的圣旨,只是说二殿下行事不周,明旨中并没有说就是二殿下伤了萱公主,还着令刑部和皇家暗卫们去查呢。”
德贵妃的眼神一亮,顿时就来了精神,她一把拉住了赵嬷嬷的手,“你说的对,皇帝并没有下明旨,现在只要刑部那边松口,事情就有转圜的余地,本宫之前真是急糊涂了,本宫这就宣了那刑部尚书进宫。”
说话间,德贵妃的神色就更加的轻松,“他若是把这件事情办好了,将来少不得他的好处。本宫现在是堂堂的贵妃,将来更是……”
德贵妃到底没有把心底的话都说出来,微微一顿她暂时收起了自己的得意,立即就要扬声吩咐人进来去宣刑部尚书。
“娘娘您先别急,”赵嬷嬷轻轻的劝道,“刑部刚刚接了这么大的差事,怕是不敢随便奉娘年的召啊。更何况,淑琼宫那边一定也紧紧的盯着呢,若是她再哭闹着闹到皇帝面前,反倒是对二皇子不妙呢。”
“这倒也是。”
德贵妃认同的点了点头,突然就把脸一沉,不悦的呵斥道,“既然刑部是事情的关键,本宫又不能找那刑部尚书,那还有什么法子啊?你这么吞吞吐吐的,还想着本宫求你不成?”
“奴婢不敢,奴婢不敢。”
赵嬷嬷不敢再卖关子,赶紧陪着笑说道,“娘娘不能去找刑部的人,可是有一个人可以啊。奴婢……”
不等赵嬷嬷说完,德贵妃的眼神再次亮了起来,几乎是脱口而出,“这事可以交个给魏梓涵去办。没错,这事本宫不能明着干,不能让淑琼宫那边抓住本宫的把柄,可是咱们宫外还有一大助力呢,本宫这一次就要气死淑琼宫那位,本宫联姻了魏家就是比她联姻的楚家强!”
“哼!”
说到了这里,德贵妃突然冷冷的哼了一声,气呼呼的说道,“等着本宫摆平了这件事再去和阮家那个小蹄子算总账!要不是她如此狐媚子,本宫的恪儿怎么会有此一劫?!”
“哎呀娘娘!”
赵嬷嬷急的直跺脚,差点抬手就捂住德贵妃嘴,“娘娘请慎言,娘娘请慎言啊,这事要是传到魏国公府里去,那魏家大小姐一伤心,哪里还肯死心塌地的为二皇子出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