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宅如意传

心如磐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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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2莲子心苦(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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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觉得,空中无止尽的轰鸣,在耳膜即将爆裂的那一时刻诡异地没去了身影,就像一匹凶狼,在猎物面前完美地隐藏住了自己贪婪的身躯,唯一弥留的,唯有恐怖,惊惧,以及渺小异常的尖叫和哀号。我摸了下肚子,心念念道:“孩儿啊,你要保佑娘亲,逢凶化吉,这未知的是非我们母子一起闯过。”

我在右儿的搀扶下,一路上,绿杨风急,赶到却见洛凤英正举着一个花瓶砸将过来,右儿飞身护我一推,那花瓶才将将擦身从我身旁飞过。

我定睛一看,她早已鬓散髻乱,狼狈不堪,一旁站着孙方宇黑脸怒视,看见我过来,倒是没了之前的轻蔑,只道:“二嫂你来了?这泼贱我实在忍无可忍,今日你便做个证人,我要休了她。”

我不明他何出此话,见洛凤英凤眼怒目对我,不明不白,我又哪里招她惹她了?便凝着眉头对还算客气的孙方宇道:“你们好歹新婚三月,怎么又回娘家演这种戏码?洛孙两家好歹也是苏州名门,隔三差五,不嫌丢人吗?”

孙方宇看我这么怪责,倒也不再说狠话,只淡淡道:“二嫂,有些话我说的不想讲得太难听了,只是洛家三小姐,是什么品行,脾性,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吧。”

我皱眉道:“婚姻岂非儿戏,凤英脾气虽说不好,可是对你也算真心,她毕竟年轻,火气沉不住,你作为夫君,又是寒窗苦读过的学那孔孟之道的,有话不能好好说?”我看凤英脸上不见悲伤,倒是一副嫉恨,寻思,还是不要多舌,便说道:“再者,真要休妻,那也是大事,不是你嘴上随口一言,就可以扫地出门,她又没犯七出之条,想来我公婆你父母在场也不会应允你的。”

孙方宇看了我一眼,忽然又薄唇一笑,只是没有对着我,哼道:“她嫁过来后,我孙家便鸡犬不宁,此等无才无德之女,如何能配上我。”

我一愣,见凤英又要寻了东西砸将起来,便忙拦着:“你此话说的好笑。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们自个也是互相倾慕,就这么忽然心生嫌隙,此事我实在不能苟同。”我忽然看着凤英一脸风愁雨恨的俏脸,不假思索问道:“莫不是妹夫心中又有他人。”

没想到,这无心一句,立刻让那凤英,收起了阵仗,快步走到我面前,丹凤眼斜瞪着,玉手指着我,一脸愤恨:“哈哈,你算说对了,换作旁人,我倒也可以兴师问罪了,可你知他心中之人是谁?便是你,赵如意!!”

我先是呆住,随后又气又急,只觉得一把无名火烧在身上,气道:“洛凤英,你说话别乱泼脏水,信口雌黄,这恶语中伤的功夫,不但会让我名节受损,就连你相公也要遭不白之冤。”

她冷笑道:“我会随便抵赖你吗?若不是你在我归宁之日,记恨于我,对我倒打一耙,方宇怎么会从回去之后,便闷闷不乐!”

我避着她的机锋,淡然道:“你相公席间的话,有多么不堪入耳,就算你听不出来,也能感知一二吧,我若不自辩几句,那此身不得分明了,何况落花飘际水不惜,你自己不收着你这臭脾气,怨不得你相公对你不满。”

没料到,此话激得洛凤英暴怒起来,声音陡地拔高,变得锐利而尖刻:“你倒是惯会做你那贤良淑德,可你是否知道,他却因为你那一席话,便对你念念不忘?”

我没想到她居然这么戟指怒目,这般发疯的样子,让我也不免有点错愕。忙后退一步,招架道:“莫须有的话,我只当笑话,明明方宇和我见面便出言不逊,怎么反过来成了他念念不忘了!简直一派胡言。一早就和你说过,你唯有温柔顺从,才能和他相知相伴,自己不知道如何去懂你相公,却只知道一味怪责旁人,我没空搭理你,随你要死要活,与我何干。”

我转身想要离开,不料凤英疾步上来,挡在门口,眉眼中的阴戾之色全部冲着我来,怒喝道:“我冤枉你?我为难你?我的确是没你这般知书达理,更没你这么会蛊惑人心。但是我并没有信口雌黄!方宇回去之后,一心脑海里思慕你,长久下来,居然在书房偷偷临摹出了你的画像,要不是你狐媚惑人,他怎么会对你态度一反常态!”

我一惊,被她这凌厉的怒气攻击得不知道怎么应对,又顾忌到底有着身孕,一时三刻倒想不出来怎么去和她争这是非曲直。

看她怒得花枝乱颤,暗想再刺激她几句,真不知道她又要做出什么疯狂之举,不为自己也要怕祸及我孩儿,便摇头,复而寻了个还能落脚的地方坐下。

可是洛凤英却未罢休,越发狰狞:“怎么,不敢辩解了?从你一入洛府,我便瞧不上你,就你这闷声不响的货色,我一眼便知道,是那种最会装了一肚子坏水,勾三搭四的贱货!”

我见她开始口不择言,胸口的怒火蒸腾的压不住,调转了头道:“洛凤英,你最好注意自己说话措辞,好歹你也算是大家闺秀。嫁做人妇。别真闹得真不可收拾,无了颜面。”

凤英冷冷一笑,一双凤眼盛势凌人,冒着血红像是要扼杀我一般:“我注意?我需要注意什么?你以为你那点丑事我不知道吗?与我相公眉目传情我便不说了,就连当初我哥哥,明明新婚当夜出走,怎么忽然过了一个月就这么死心塌地。还有听我二姐说,你当初思慕的可是那宋家盐商的儿子,在你娘家便不知检点,嫁到洛家,无非是你择中之举,你可真有本事,狡兔三穴嘛。”

我被她气得七窍生烟,决定不能再哑忍,这样一味忍让,只会让她更加骄狂,如此下去,被她泼足了脏水,还要连累我的孩儿日后被人闲言碎语,断断不能受她半句蜚语。一念及此,我对她如何再能退避三舍?

冷冷开口,已经不再客气,一手护着腹部:“你这些事,不过是道听途说,怪不得妹夫会说我是什么残花败柳。原来是拜你所赐,不过你说得再不堪,请你不要忘记,洛家也是高头大马,八抬大轿迎我。我进你们洛府堂堂正正,清清白白。你们洛府家大业大,洛林更是耳聪目明,我若有半分不知检点,他必定不会容我,或许是你听人谗言,诽我喜文不喜武,只不过我腹中已经怀有你二哥的骨肉,便是我和他夫妻之情最好的证明,倒是你各人自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短短三月便要和夫君和离,也不觉得丢人吗?”

她神色变了又变,忽然跌狂的冲着孙方宇狂笑:“你可都听见了?我说的可有半句假话,她自个都承认了!看看你这心心念念的人,就算她当初不选我哥,也是早有别的心头之好,可惜,却没有你这知府少爷半分位置,你连个备份都轮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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