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宅如意传

心如磐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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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6月下惊鸿(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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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瞬,几场梧桐细雨,凉爽的秋风从天际吹来。远山隐在蒙蒙胧胧的雨丝里,已经从青翠変成深黛。雨点落在荷塘里,水面上泛起一圈圈涟漪。片片荷叶在秋雨中低吟浅唱。虽然也是留得残荷听雨声的时候,但在这瑟瑟凉风里,依然还能感受秋日里荷的韵味。雨静悄悄地下着,秋色润染着大地,枫叶红,菊花黄,幽幽丹桂滿城香。

为了驱散洛府上下我失子的愁云惨雾,婆婆早早的在白露之后,于是为快要到来的中秋准备。满是桂花香氛的长廊,人人都甜蜜的等着着中秋,说着团聚,秋的果实坠满枝头。所有的团聚都让人心生温暖,团聚是情感的拟补,是亲情的融汇。可惜天上的月儿,圆缺有时。地上的红尘,也在悲欢离合中往复。这样的欢宴又如何轻易能化解我丧子之痛。

声儿令,思念畔,决堤泪,红尘难笑,心尘难泪,思尽梦还人难归,这份约来是无约,那份真来是心深,画景虽浅泪加感,满然笑,简单飘,笑语难达心人岸,走的无期,来的约在,还是承诺无誓言,注定缘份个半圆。众人欢声笑语,唯我强颜欢笑。

自我小产之后,便只管着绣那往生经,洛林每每回转不但触景伤情,还要备受我的冷言。所以只偷偷问过阿薇她们我身体状况。便又回转住进了军营,我们夫妻的感情,一日千里,不可阻拦的大不如前。因此,今日难得夫妻共坐的情境下,洛林也是使出浑身解数,为博我展颜不停帮我夹菜,递碗。而我心底,其实早就已然原谅了他,而且,宴席之上,凤英也没到来,到底也算是顾及到了我的心情。然而说到底,我却实在不能的违心的对他笑语嫣然。未尝没有留恋,未尝没有美好记忆,纵然爱情逝去,亲情仍在。只是几许自怜与感伤让我依旧对他淡淡。

洛林见我不再抗拒他,便轻声道:“娘子,大姐那边我还没说,咱们要不要书信给她?”

我心意一沉,看向上座的婆婆,气质高远宁庄;姿态丰柔颐和,果然是瞒的紧。秋叶,一叶一秋黄,人心,一天一心凉。人心果然难测,刚进洛府的时候,慈眉善目不说话我都觉得她是在笑。时间长了,一转身,我伤未好,就从背后给我一刀。只是心如死灰,那往生经绣了一半,心里凄苦,不尽然间,就连报仇之意也淡了。便说道:“不用,大姐知道了,不过是徒增一个伤心人罢了。等她回来,我亲自和她说便好。”

中秋赏月是少不得的节目,皓月当空,桌上的几道佳肴也是细心。中间摆上几个红彤彤的石榴,中秋石榴味正浓,红似玛瑙,白若水晶,入口如晶粒玉浆。右侧是桂花芝麻糍粑,吃糍粑起源于两千多年前的春秋战国时期,是人们为纪念楚国大将军伍子胥而流传至今的传统习俗。右侧“秋风起,蟹脚痒;菊花开,闻蟹来”。秋天的美味莫过于吃螃蟹,螃蟹确是人间美味,素有“四方之味,当许含黄伯为第一”的美誉。至于板栗烧子鸡,糖醋鳜鱼等佳肴也是一应俱全。

我本就无胃口,只随便戳了几下,就不再下筷。看着席上众人,难得这次把婉如也请了过来,只是她打扮和这团聚的气氛也实在不搭,银灰色的蕾丝裙,黄色的碧霞罗,挽一个扁平简单的垂桂髻,两边别着草头虫,择一个最偏僻的座位,泯然于众。

本来一家人围桌而坐饮点小酒,伴着窗外秋虫吟唱,慢品说笑,吃蟹,品菊,饮酒,观月,再闻一缕缕桂花的幽香吹来,欢声笑语和乐融融是今日本应该有的气氛。我自然还是情凄意切,而婉如也不过是敷衍了事,洛林更是因为我的冷落,只了然无趣。婆婆环顾了下,知道我们这几个都各自有心事,尽量保持着谦和微笑,瞥见一旁的洛凤娟倒是梳云掠月,笑的俏丽若三春之桃。

婆婆见她见她笑意盈然,便问道:“什么事情这么开心,大海也不在你身边。你倒是个心大的主。”

洛凤娟靥铺七巧笑:“娘就不要说笑我了,我哪里有弟弟和弟妹这般福气。一个是阆苑仙葩,一个是美玉无瑕。不像我那冤家,不过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

我淡淡望了她一眼,不知道她此话是何意,现在的心境早就没了半分隐忍,便说道:“君若扬路尘,妾若浊水泥,浮沈各异势,会合何时谐?”

婉如知道我不悦,在旁附和道:“云泥已殊路,寒暄讵同节。一场寂寞凭谁诉。算前言,总轻负。”

她的话,又贬低洛凤娟,又是劝慰我按压了脾气,不要让洛凤娟借机挑事。我便轻轻端起了一盏桂花酿,入口绵甜,不再说话。

洛凤娟貌似没听明白我和婉如的话中之意,反而咯咯一笑:“月下吟诗作对,其实是中秋最好的节目,只是姐姐我不如大嫂和弟妹,才貌兼具。也就知道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她见大家都默然不理,便冲着婆婆说道:“娘,这月色正好,美酒佳肴,可惜,咱们又不似大嫂和弟妹那样有那么好的文采,可是这么只吃喝,没别的事,也怪无聊的,为免大家意兴阑珊,咱们要不也效仿古人,看看月下嫦娥起舞之姿?”

婆婆本就因为座上人人寡言,这月光如白,清冷如霜,早已绷的难受,忙道:“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乱。这月下歌舞,我们这种深宅女子如何会得?你这丫头鬼主意多,是不是有什么时新玩意,快使出来让大伙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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