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如放下手中的茶杯，只看了她一眼，盈盈一笑：“你有妹妹，我也有，我自然知道姐妹同心多珍贵。”
她刻意放慢了姐妹同心四字，针尖对麦芒，提醒红叶，护妹心切不单单是她一个人，洛府不是她算了算。
婉如摇了摇头，直截了当道：“二弟，如意的贤良你知我知，她不会不容你纳妾，否则也不会有云梅进门一说了。”
“大嫂明明是最清楚我年少糊涂做下的事情，何必再多此一问？”洛林尴尬一笑，“我对如意，素来是许深情，许白头，而云梅，是我当日的承诺，我不能叫她空等。”
婉如的神色清平得如一面明镜，低首片刻，唤出从始至终没有开口说话的云梅，抿唇一笑，“妹妹一向能歌善舞，不知道是不是也为君添酒舞衣扬。”
云梅微微一怔，有点莫名，看了洛林一眼，很快泯去那一份意外的愕然，轻轻垂首，“我虽流落过红尘，可是从不曾轻贱自己。就怕醉酒误事，何况，在舞坊的时候，练功，习舞，断断是沾不得酒的，这点二姐夫最清楚不过了。”
凤娟听了，立刻看着云梅，眼光里有着怨毒和不甘。轻轻道：“有什么清楚不过的，我相公不过是逢场作戏，那点小本生意，还不是为了那些客人打点的。”她停了停，冲着婉如道：“大嫂，你没事不要扯有的没的，云梅的事，大家都知道，这个场合说，似有不妥吧。”
婉如淡淡一笑，丝毫不在意凤娟的目光，反而一副明了样道：“那便是奇怪了，我如意妹妹早产断断不能饮酒，云梅又滴酒不沾，那二弟醉酒错认，可认的又是谁？看来欧公的《醉翁亭记》，咱们要熟读熟读了。”
这么一问，场上所有人脸色都微变。我长长松了一口气，果然是旁观者清，好一个醉翁之意，得一个放纵之词。只是谁是醉翁谁是酒却换了换。我看着红叶，似有话说，却又恼得咬牙切齿，忽然明白，原来她此番之举，不仅仅是污蔑洛林，更是离间，离合我夫妻。
我瞥了红珠，唇齿之间，透着一丝怜惜后，只是她被人当枪，我却不能做靶子：“我知道我相公风流倜傥，又前程似锦，红珠妹妹要是心有所向，又何必这么费力，大可明说。我自然和婆婆，和你姐姐，再知会云梅妹妹一声，兴许真的成全了一桩美事。现在倒是弄巧成拙了。”
红叶陡然站起，南疆特有的冠饰傻瓜，一对大珊瑚珠来回摇摆，犹自衬得她傲然不服气的样子，不知道是护妹心切，还是被我和婉如的话激得失去了理智，只指着洛林道：“你们这话说的，我妹妹还要赖人不成？难道二弟醉酒，就保证不会胡来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