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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下蝶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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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塞塞(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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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络上有句比较流行的话, 那就是不到年底,谁都不知道当年最震撼人心、最离奇的新闻是什么。

某高校老师,绑架软禁学生,并用其身上的肉做香肠的新闻, 在短短一夜之间,就传遍了各大网媒平台。网上流言纷纭,一些为了流量不讲道德的自媒体,甚至把案件描述成两个女学生追求男老师, 最后男老师被逼无奈,只好伤害这两个女生的故事。

这种描述方式,自然引来了无数头脑清醒的网友批评,网上吵吵嚷嚷一团乱麻, 导致无数人都盯紧了这起案子, 负责此案的何队压力非常大。

不仅要面临来自案件的压力, 还要时不时应付媒体的骚扰。

警察局大门外,时不时蹲着几个记者, 逮着每个进出的警察, 都要问上几句。还有记者觉得爆点不够, 干脆蹲着来往的行人,询问他们对这件案子的看法。

一时间这件案子轰轰烈烈, 彻底成为元旦佳节期间,各大网络媒体的热门话题。

一开始, 大家围绕着嫌疑人跟受害者做文章, 但不知道是哪个媒体忽然打听到, 这个恶性案件的起源,竟是高空投物引发的血案,于是又为这个热门新闻增添了几分戏剧性。

当然,一开始是没有人相信这个说法的。

直到有好几个围观过现场的群众,站出来证明这件事的真实性后,众人才彻底炸开了。

如果不是恰巧有车辆经过的时候被砸,那两个女学生的结局会是怎样?被禽兽老师活活切下身上的肉,最后在绝望与痛苦中死去?

那是何等恐怖的一种死法?

而那个老师则会继续扮演温和的老师,甚至朝下一个无辜的年轻人下手,直到他的恶行被发现为止?

到了那时,不知还有多少人被他折磨而死?

都说杀人不过头点地,可是这个禽兽他分明就是虐杀,已经失去了最基本的人性,正常人谁会做出这么残忍的事情?

“何队,法医那边已经检测出来了,他们在猪肉香肠中,找到了掺杂其中的人类肌肉组织,经过初步对比,跟两位受害者的基因采样相符合。”同事进来,见何队已经一整夜没睡,放在他手边的苦茶早已经凉了,便给他换了一杯,“何队,你先去休息一会儿,同事们正在整理嫌疑人的口供,剩下的工作要等受害人醒来并且精神恢复稳定以后,才能继续进行,身体为重。”

“没事,我去洗个了冷水脸提个神。”何队去洗漱间洗脸刷牙,勉强让自己看起来精神了一点,出来的时候见一位女同事脸色不太好看,“发生了什么事?”

“现在部分媒体真是太没有公德心了,竟然把受害者的照片爆了出来。”女同事道,“我已经联系当地网警尽快处理此事,以免给受害者带来二次伤害。”

短短一晚上,他们部门的办公电话,已经快要被媒体打爆了,何队被这些烦得不行,让女同事好好处理以后,就准备出去。

“何队,外面好几个记者蹲着呢,你现在出去,恐怕有点麻烦。”

“没事。”何队十分有经验地坐上车,然后拉响了警笛。

这些记者虽然想要采访新闻,但是面对拉响警笛的车,还是不敢去拦的,怕影响警察办案,这要是耽搁了救命的事,不仅良心上过不去,而是还违法了。

开出那些记者的视线后,何队才关了警笛,跟他一起出来的年轻警察:“……”

论处理紧急情况,还是老前辈有经验。

把车停到酒店以后,何队给沈长安打电话,提出想要见他一面的请求。

接到何队的电话,沈长安第一个想法是,道年猜得真准,说警察今天会来找他,就真的来了。

他也没有犹豫,直接打电话给前台,让他们把警察叔叔放进来。

这家酒店,是整个省会城市里最好的酒店,套房住一晚能顶很多人一个月的工资。

走进光可鉴人的电梯里,何队忽然想起,昨天沈长安跟他朋友坐在脱了漆的木凳上,吃着楼下老大姐送的东西,浑身上下看不到半点有钱人的讲究。

电梯一路直达要去的楼层,走出电梯,何队看着走廊上挂着的各种艺术画,往前走了没几步,就看到沈长安站在走廊上等他。

“两位警察同志,这边。”沈长安招呼着两人进屋,屋内都单独的会客厅,沈长安招呼着两人坐下,“请坐。”

“抱歉,沈先生,一大早就来打扰你。”何队在沈长安对面坐下,他对沈长安歉然一笑,“不知道沈先生有没有关注网上的新闻,这件案子爆出以后,引来了极大的社会震动,所以我希望能得到沈先生的帮助。”

“您是想知道,我如何发现衣柜里有人的?”沈长安猜到何队想问什么,也不准备让他们为难,“其实早在下车观察楼上的时候,我就察觉到了事情不对劲。”

“砸下来的那个花盆不小,如果是调皮的小孩子干的,他们力气没有这么大,扔不到这么远。就算他们力气有这么大,楼下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他家里的大人也不可能无动于衷。”

沈长安后来会跟着警方上楼,也正是这个原因,他想弄清这件事背后有没有隐情。

“那个老师太冷静了,大多普通人就算没有犯法,遇到警察找上门以后,也会急于解释事情与他无关,但他似乎更想我们了解他为什么要在家里做香肠。”沈长安顿了顿,“当然,也有人面对警察时,能够十分冷静理智,那个男人也有可能是其中之一。”

“那你为什么如此肯定,他衣柜里藏了人?”

“我无法肯定。”沈长安无辜地眨眼,“我只是想诈一诈他而已,没想到他会有那么大的反应。”

昨天在沈长安提出帮嫌疑人捉老鼠后,嫌疑人的反应确实非常可疑。

“有时候,如果能为别人眼里的无礼讨厌鬼,就能救到一两个人,其实并不是一件坏事。”沈长安对何队笑了笑,在何队身上,他看到爸爸的影子。

他爸从部队退下来以后,就做了一名警察,有时候为了帮受害者讨回公道,好几天都不能好好休息。

如果不是因为那次特别行动把爸爸召了回去,也许他爸现在都快要退休了。

“我替两位受害者向您道谢。”何队郑重地朝沈长安道,“如果不是您跟您的朋友,两位受害者说不行就已经错过最佳抢救时机了。”

“这个主要是我朋友的功劳,毕竟被砸的车是我朋友的,抢救受害者的医院也是我朋友的……”

敲门声响起,沈长安起身开门,推着餐车的侍者走了进来:“尊敬的客人,您点的早餐到了。”

“谢谢。”沈长安招呼着何队他们到餐桌边坐下,“两位匆匆赶过来,还没来得及吃早餐吧,坐下来一起吃。”

何队看到,沈长安点了三人份的早餐。他再三拒绝,最后听到沈长安说,他们不吃也只能浪费,才有些不好意思地在餐桌边坐下。

“你们办案人员辛苦了,一天三顿饮食不规律,今天在我这里能按时吃个早餐,也能让家人放心。”沈长安见两位警察同志有些不自在,“两位不要多想,我爸也是警察,所以每次看到你们为了受害者四处奔波,我就想起我爸。”

“令尊跟我竟然是同行?”何队这些年已经养成了大口吃饭的习惯,一分钟内,已经半碗粥下肚,“干咱们这行就这个样子,不过能多让一个坏蛋绳之以法,我们也能安心一点。”

“这话,我爸也说过。”沈长安笑了,在他记忆力,他爸吃饭老是很快,妈妈说他很多次都改不过来,还总说男人吃饭要如虎。

“令尊现在退休没有?”

“退休了。”沈长安点头,“很多年前就已经退休了。”

何队刚想说,以沈长安的年龄,他爸爸也不可能在很多年就退休,他忽然想到了什么,脱下头上的帽子:“令尊一定是个非常了不起的人。”

沈长安笑:“我也这么觉得。”

这时候再看沈长安,何队觉得这个年轻人哪都好,不仅有正义感,还很细心,对他警方的工作也配合。

吃完早餐,他与同事例行公事做了笔录:“关于你们车辆赔偿的问题,我们查清以后,一定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交代。”

“肇事者我们已经找到,并且不打算追究她的赔偿了。”沈长安笑,“车被砸了,却救了两条人命,还挺划算。”

“车是你朋友的,他那边会不会有什么意见?”何队想起沈长安说过,车不是他的,而是他朋友的。

“我朋友也知道这件事,这就是他本人的意见。”他要怎么跟何队说,砸车的是个为了想救人的鬼?

“原来是这样,多谢你们对我们工作的支持与理解,以后遇到什么困难,请像我们警方寻求帮助。”何队站起身与沈长安握了握手,“沈先生,谢谢您,祝您与您的朋友假期愉快。”

“不用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沈长安起身送何队他们到了电梯里,转身回房间的时候,见道年房间门开着。

想到蔡冉跟他说,他对道年的心态是感天动地的爱,就觉得自己不好意思面对道年。

“长安。”刘茅从道年房间门探出头,对他招手,“来,有最新鲜的草莓跟车厘子,你要不要吃?”

“要。”不好意思这种事,等吃完草莓再说吧。

走进道年的房间,神荼也在,见他进来,很自觉地起身把最靠近道年的位置让了出来:“长安,警察过来问什么?”

“就是一些常规问题。”沈长安坐在道年身边,想了想,又不好意思地往旁边偷偷挪了挪。

怀疑自己对道年可能有不轨之心后,沈长安就觉得,自己靠道年太近,那就是非礼。

把所有注意力都放在沈长安身上的道年注意到这个动作,眼睑微微垂了下来,把新鲜的车厘子推到沈长安面前,起身走到旁边的沙发上坐下。

道年:也许长安察觉到他的心思,对他有了逃避心里吧。

长安:难道他的心思被道年察觉,所以不想离他太近?

拿了一颗车厘子放进嘴里,沈长安不知道自己嚼了多久,直到咬到车厘子的核,磕到舌尖顿时鲜血直流。

“嘶。”沈长安捂住嘴,吐出带血的核。

“哎哟,这是怎么了。就算你喜欢吃这个,也不要急啊。”神茶见沈长安咬到舌头,想要取笑他,想到道年还在这里,赶紧去冰箱去拿水。

他刚打开冰箱门,就有一只手速度比他更快,拿走了一瓶水。转头一看,是刚才还面无表情坐在沙发上的先生。

平时懒得连嘴巴都不愿张开的先生,什么时候变得如此积极了?

“含着。”道年拧开瓶盖,把水递到沈长安面前。

“哦。”沈长安乖乖喝了一大口水含在嘴里,连脸颊都撑圆了。

“吐。”道年把杯子递到沈长安面前。

等沈长安吐了水,道年把一粒药丸放到沈长安嘴里:“一会儿就不疼了。”

刘茅:“……”

是啊,能肉白骨的疗伤药,用来治舌尖上的小伤口,如果过了一会儿还疼,那才是有问题。

“吃东西的时候不要走神。”道年无奈叹息一声,“咬舌头疼不疼?”

沈长安点头。

“知道疼,下次就小心一点。”道年把车厘子跟草莓塞到他怀里,“喜欢就拿回房间慢慢吃。”

沈长安捧着怀里,看着要赶他回房间的道年,忽然觉得这些水果淡而无味了。

“怎么了?”见沈长安站着不动,道年问,“还有事?”

沈长安默默摇头,“没有。”

道年伸手想摸一把他的发顶,想到沈长安刚才往旁边避开的动作,把手收了回来:“有事就来叫我。”

刘茅出去接了个电话,没一会儿回来道:“先生,白参那边有事想要请教您,人已经在楼下了,您要见她吗?”

道年本不打算见她,但是长安关心的那两个人类女孩还在白参管理的医院里,他转头看了眼沈长安,点头:“让她上来。”

难怪让他回自己的房间,原来是想见美人,这个时候嫌他是电灯泡了?

沈长安端起水果就往门外走,走了一半又转了回来,把自己往沙发上一塞,捧着果盘地盘低头猛吃,打定主意厚着脸皮不走了。

见长安气呼呼地走,又沉着脸回来,道年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好又从冰箱里拿出一盘水果放在他面前,让他慢慢走。

这是见他不走,准备用水果堵住他的嘴,不让他多说话?

哼!

白参走上楼,见沈长安坐在沙发上吃水果,天道大人坐在旁边,默默替他挑颗大粒圆的放到他手里,就觉得有些堵心。

“先生。”白参走进门,朝道年鞠躬。

“嗯。”道年拔掉草莓梗,递给沈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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